兮的排成一条队伍，缩手缩脚，不像来买粮食，倒像是来给地主老爷交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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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笑眯眯的说：“过来，过来，一块钱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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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第一位的那个人盯着苏先生发抖，从手芯里扔出来一个被攥得湿淋淋的一块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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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说一块钱，百姓们有自己的智慧，觉得不会是指不值钱的纸币，所以这个人带的是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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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钧收下这枚钱，让他把粮袋撑好，苏先生亲手用瓢一瓢瓢往里装玉米，是颗颗饱满的干米玉，颜色新黄，一看就是去年刚收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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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呼吸立刻不稳了，抓着粮袋的两只手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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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人全都踮着脚往这里看，队伍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前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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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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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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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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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的一袋玉米，苏纯钧把袋口用麻绳扎紧，这个人抱着这一袋玉米手足无措，给苏纯钧鞠了一躬才调头冲出人群，半刻也不停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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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后面的人再也不必警察驱赶了，全都迫不及待的把口袋伸到苏纯钧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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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总在案前劳形，不及在学校里劳动得多的苏纯钧今时今日却暴发了劳动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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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百姓拿来的是纸币还是袁大头，钱是真的还是假的，是零票还是整票，他数都不数，看也不看，只顾低头往伸到面前来的口袋、陶瓮、木盆、铁盆中装粮食，统统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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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前满是汗，西装外套早早的脱下来了，衬衣袖子高高挽起，领带掖在了胸前口袋里，他的身上都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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