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的内心千疮百孔。
转身时,发冠因为缺少发簪,显得摇摇欲坠。
但季昌宁显然没心思管,转身就准备离开,刚迈出去一步,裴书臣的声音,冷冷传来:“站住。”
季昌宁的身子微微一僵,苦涩之感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又要当众训斥他吗?
还是当着自己臣子的面,罚他……
你把他领走,老夫,不要他了
季昌宁微微蹙眉,等待着裴书臣的怒气。
然而,未等他有所反应,裴书臣已阔步上前。
拿出那根白玉簪子,单手压着他的后脖颈,微微用力,迫使他身形固定。
另一只手则将白玉簪子,朝着发冠径直插去,口中还厉声训斥:
“松松垮垮!一代帝王,成何体统!”
手法毫无半分温柔可言,簪子插入发冠之际,季昌宁只觉头皮一阵刺痛。
可他只是紧咬下唇,不敢吐露丝毫怨言。
他缓缓低下头去,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只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根白玉簪子上,心中五味杂陈。
那根白玉簪子……
季昌宁狠了狠心,“朕回宫会换下来,还给您的。”
“随你!”
裴书臣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随意挥了挥手,赶着他走,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厌烦。
待季昌宁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出了许府,裴书臣这才缓缓将冷峻的目光投向程绪离。
随手扔给他一个小瓶子,“自己上药,没空伺候你。”
是治外伤的药。
“不用了,一点小伤。”
程绪离抬起手,发簪扎入血肉,鲜血直直往下淌,是刚刚他下意识护着季昌宁,不小心被扎的。
季昌宁注意力都在裴书臣身上,自然忽略了这一点。
只是裴书臣向来对事物敏感,早就注意到了程绪离的异样。
“怎么,这么多年,回来要孩子?”
程绪离微微一愣,裴书臣依旧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说话又毒又直接。
“你对他好,我自然不干涉,可平心而论,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裴书臣冷哼一声:“他是如何过来的?你当年明知朝堂百废待兴,却还执意极力推行那宽余政策的时候,怎就未曾替他思量一番?”
政党之间的倾轧争斗,必有一方会走向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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