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惟郢路之辽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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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吏的态度顿时和蔼了许多，那商贾也不失时机地递上一袋蚁鼻钱，摊着笑道：“上吏，郢路辽远，吾等极为疲惫，是否能快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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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出于谨慎起见，还是查验了一下他们的铜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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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是水陆交通运输凭证，相当于后世的交通运输通行证，楚国那些食于官府的商贾只能得到木节，而县公等特殊阶层却可以得到铜节，节上规定了可以运输的货物种类，并在经过关隘时予以减税或免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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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验之后，这果然是白公的舟节，小吏顿时感觉它很烫手。虽然如今郢都局面让人有些看不懂，本来已经官至左尹，权倾朝野的白公，却突然被县公贵人们群起而攻之，灰溜溜躲回家里了，眼看就要失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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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白公依然是小吏招惹不起的，何况，他们这些低级的小吏、士人，都对白公的境遇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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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白公的船只，一切都好说，按照楚国的惯例，隶属于县公的商贾船只，可以免税出入各关隘河道，虽然上面严令规定要检查货物，防止一些楚国独有的战略物资流落出去，但按照惯例，水门的小吏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过去，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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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装着的，是粮食和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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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颔首，不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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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处，无数的码头苦力正努力拉动绳索，帮助船只驶入郢城，这些人浑身都是黑漆漆的，看起来很多天都没洗过澡了，他们的短衣上面沾满了黄斑斑的汗迹，有些人干脆赤露着上身，头发板结到了一起，所有人看起来都死气沉沉，面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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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淮南商贾来往郢都数年时间里看到的第一幕，从刚进门起，他就觉得这座城市死气沉沉，内城是奢靡的腐烂气味，外郭则是穷困潦倒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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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吾等将随白公，带给郢都一番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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