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生牛犊

朽损的布鞋，只走上一小段路，因胶泥牢牢的粘住了鞋底，两双鞋都开了口。后来难免又要踩到黄泥坑里去，两双脚基本都已露了出来。而鞋帮与鞋底仅剩下少部分连着，裸露的双脚便不可避免地踩在冰冷刺骨的烂泥上。烂泥粘附在鞋底上，，与脚接触，湿滑而砭骨，那种疼痛实在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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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这时，他的右脚踢到了石头上，大脚趾头顿时破皮出血，脚趾本就冻得不行，此时，更是痛彻心扉！他抱着脚，呲着牙，痛得在原地直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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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身均被毛雨淋得湿透，头上全是密集的雨珠，浑身沾泥，手掌也被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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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找来路边草丛，树下的干草，缠绕在树上的湿漉漉的滕条，用干草将稀泥擦去，并垫在他的鞋里，用藤条把他的鞋子绑好，再擦干净他的双手，并教他用口水抹伤口，里面的盐可起到一定的消炎，镇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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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草渐渐使他的脚暖和，再试着小心地走动，人会慢慢产生些许热量。一会儿后，他的冻僵了的腿脚在慢慢产生的暖和中缓过了劲来。全身也一下子恢复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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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华里路，走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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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公社的人，都是所谓的五类分子，全站在院坝当中，等待着交割任务。公社秘书是个男的，满脸麻子，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看着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停地打着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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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经历和场景，没有再出现过第二次，母亲没有再次被安排这一类的劳动。后来，五类分子就统统摘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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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的支书是邻村人，姓黄，中等身材，记忆中，他总是戴着那个时代最特色的毛帽子，披着一件绿色的短大衣。不管有事无事，这人一天到晚总在各村转悠。一旦来到卻明所在村子，就铁定要来卻明家里蹭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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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叫他黄支书，黄支书的身上，永远披着的蓝色毛领短大衣，大衣的两个领口因长期被他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提溜，早己变得油光铮亮，汗渍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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