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开车,走到树下,却就停了下来。
苏小蕊牵着他的手掌,问他:“薄叔叔怎么了?”
薄斯年没应声,苏小蕊抬头去看他,看到他眼睛很红。
她吓了一跳,小心再问了一句:“薄叔叔是哭了吗?”
薄斯年抬手去摸她的头:“没有,薄叔叔是大人,大人不会哭。”
苏小蕊“哦”了一声,把他的手牵紧了些。
他一直不走,站了很久,却又蹲身了下来。
他蹲下来,看着苏小蕊,眸光里带着很深的茫然:“小蕊,薄叔叔还能做什么?我还可以做点什么吗?”
他拿自己的骨髓,换到了她需要的骨髓,可她好像还是活不了了。
他如今还能做什么?
他好像真的无能为力了,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小孩好像突然就听懂了,眼泪“吧嗒”落了下来,抱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
偶尔有经过的路人多看一眼,轻轻地叹息。
医院有太多的生离死别,成年人的崩溃,大概也真的就在这一瞬间。
拼尽了全力,最后却到底也还是无能为力。
这样深夜抱头痛哭的人,在医院里从来不少见。
前一刻还似乎无坚不摧的大男人,下一刻或许就坐在了街头,无声落泪。
苏小蕊抹了自己的眼泪,又抬着手摸薄斯年的眉眼:“薄叔叔不伤心,妈咪会好起来的,小蕊也会陪着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