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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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给他五千，道：“晚安，给你女儿发压岁钱。”说到这地步，他也就收下，放下手机，去拿针线包，窗帘上有一个焦黑的小洞，烧穿了。要换块新的，也要等年后了。他在灯下眯着眼穿针，边埋怨自己怎么就想抽烟了，边想着把责任全推给杜秋好了，都怪她随身带一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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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烟是结婚后就戒了，刚丧偶的那几个月抽过，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说不清为什么从汤雯家回来又怅然若失了。还好附近的烟纸店没关门。点火时他有点做贼心虚，先把女儿哄睡了才关着灯叼烟。刚抽了一口，就听到拖鞋声，女儿起来上厕所。他立刻把烟放窗台，回来时窗帘就已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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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会做针线活的人，缝得像阑尾炎疤。还了针线包，偷偷把烟丢掉时，汤君又站在他后面，“爸，你是不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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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吧，我帮你看看，可能是外面有人偷放鞭炮。”他偷偷把垃圾桶往里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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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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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个阿姨，给你发压岁钱了。你存起来吧。”他摸摸女儿的头，“快去睡吧，今天不睡觉，不算大一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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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闻着焦味，是不是你偷偷放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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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烟火的话，会先告诉你，不会偷偷的。”好不容易把她哄去睡了，他把随身穿的衣服脱下来，找了个盆立刻搓洗了。折腾了一阵已经到凌晨，年是过去了，但依旧是个毫无变化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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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卧室的时候，桌边汤雯的相框忽然倒了，他重新支起来，苦笑道：“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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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上床，睡前他依旧会舔了舔那颗撞过的牙。其实已经长好了，只是舔上去会隐隐发酸，回忆的味道。牙医说是正常的，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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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奥义无非是等，分针秒钟，滴答滴答，人生是针穿过窗帘留下的一段段线头，正面看着不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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