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叶春彦时，有拉下面子的豁达。现在为了钱折腾自己，也有一了百了的豁达。都是为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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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彦是开着那辆宝马 i8 来的，停在表弟的停车位，几个孩子很好奇地围着看，问是不是玩具车。有个母亲眼疾手快把儿子拉到一边，怕他用钥匙划了车，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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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也不是没来过这里，甚至有几个邻居是认识他的。但这次他们都只拿他当一个新人，一个屈尊降贵造访，可远观不可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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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彦一进门也不做寒暄，直接马不停蹄把事情办起来。拿着医院和派出所开出的证明去火葬场，确定时间，预定灵堂，联系亲友，准备悼念名单，买花和糖果，订饭店。又问表弟要不要请人超度。表弟说要，他又去联系熟人找法师。这种专在葬礼上念经的和尚很热俏，需要提前说好时间。终于花了一倍多的价钱，找来合适的人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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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时候，表弟有些熬不住，坐在他旁边，头上下点着就要瞌睡过去，眼看着就要靠在叶春彦肩上。他太太忽然用力一拍他大腿，吓得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她倒茶给他们提神，又道：“你别把口水滴他衣服上，这衣服一看要干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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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彦刚想说不要紧，表弟却转向他，极郑重地鞠了个躬，“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我妈以前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代她和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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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举手之劳。别在灵堂说这种话，我出门会被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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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先还没把这话当真，可到出殡的时候，他才察觉表弟一家有些怕他，连碰他的衣服都有些紧张。表弟只讪笑道：“你的外套很贵吧，别让香熏到味了，我给你单独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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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时，表哥也对他一通感谢。行完礼后，先前不熟悉的亲戚也各找到由头找他搭话，态度之恭敬，多少像是出殡的是他本人。表弟媳想给他钱酬谢，又怕他误会，最后拎了二十个粽子给他，道：“我们自家包的，你别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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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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