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面目也陌生。再过几年，她就要到母亲过世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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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母亲的记忆早就模糊，成了一道浮影，虚飘飘落不到实处。可母亲终究是母亲，只是望着就生出一层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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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蹲在坟前哭诉道：“妈，我好累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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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着。两旁灌木绿得惆怅，连绵不断的叶子像是阴影。墓园的地面倾斜向上，坡度不大。她一蹲下，却被四面八方的墓碑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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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惊雷，她清醒过来，抹了眼泪起身，想起母亲临终时的话，“你以后要是有犹豫不定的时候，就记住，向前走，只顾着自己，谁都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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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墙壁纯白，肃杀中暗藏了一个秘密。她曾发誓绝不与外人说，或许是误解了母亲的心意，不然她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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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走出墓园，等小谢来接。脚边忽然落下一只鸟。她朝它招手，带着笑，满心怜爱，觉得是冥冥中是母亲给她的一种启示。鸟却怕人，一擦身飞走了，落在不远处，蹦哒了两下，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来一只野猫，一口咬断它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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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看傻了眼，愣着没动作。猫也不吃那只鸟，只是用爪子拨弄着尸体。单纯为了玩，一种弱肉强食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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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几步，猫立刻撇下死鸟跑开，扭头回望了一眼，才又飞快躲回草丛里。地上的血还没干透。她冷冷看一会儿，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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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下起来。她纵身走进雨里，信步而行，浇得满身狼狈，心中却陡然一松。等车来，她先给小谢道歉，“不好意思，刚才话说重了，别放在心上。”再又一身是水坐进车里，她留消息给王秘书，道：“今天参会的有哪些人？你弄份名单给我，记得要偷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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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回家时，叶春彦正急着要去找她，还来不及放下伞，就立刻去给她拿衣服，“你淋了雨？快去洗个澡，把湿衣服换掉，会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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