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多位贵主儿?私隐?病案?”婉莹咀嚼着这几个词,心头的火气被浇了一盆凉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寒意和警惕。她明白了阿宁的用意。这册子就是一团裹着蜜糖的毒药,拿着烫手,不看又不行!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盯着跪在地上的江太医:“那好,本宫问你,这册子如今可在院判手中?”
“在…在刘院判处。”江太医声音发颤。
“刘院判人呢?”婉莹追问。
“刘院判…刘院判今日不当值,告假…告假回府了。”江太医的声音越来越低。
暖阁里瞬间死寂。告假?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告假?婉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看着地上跪着的老太医,再看看那堆“干净”的常备账册,一股孤立无援的茫然和被架在火上烤的焦灼感,紧紧攫住了她。这医药大权,果然是个烫得能把手心燎出泡的山芋!她才刚接过来,连那至关重要的册子影子都没摸到,管事的院判就“恰到好处”地不在!这让她如何料理?如何“善加料理,以安宫闱”?老祖宗的口谕言犹在耳,像无形的鞭子悬在头顶。
“娘娘…”芳仪担忧地低唤了一声,看着主子瞬间褪去血色的脸。
婉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求助似的、几乎是本能地,目光越过跪着的江太医,投向暖阁紧闭的门帘方向。阿宁…阿宁刚走不久…她若在…
就在这时,那厚重的锦帘,竟无声地再次被掀起一角。一个穿着靛蓝太监服色的瘦小身影,像只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他低着头,脚步又快又轻,径直走到芳仪姑姑身边,将一个用普通蓝布包袱皮裹着的、约莫半寸厚的册子,迅速塞进芳仪手里。
芳仪一惊,低头看去,只见包袱皮的一角,用极淡的墨线勾勒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葫芦印记——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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