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高脚杯一一放到银盘上,曲罗生走到厨房另一头的门前,动作如同演员在舞台转场前的谢幕。临走前,他偏头,眼神示意徵跟上。
“请问……”
“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将夜宵给老板送去。再拖久些,这点心就要化了。”
徵无数次想象过和曲罗生谈话的场面。设想中,气氛会更加剑拔弩张,充满硝烟的味道。毕竟上一次见面,他可是在霏云轩好好挑衅了一番。徵觉得,自己百倍奉还也不为过。
他本以为自己会保留更多的“自我”。然而,充满西方海风的地段,就像是剥夺自我的舞台,不将其肢解殆尽、暴尸街头已是一种仁慈。也可能是一种不屑。
真丝垂帘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墙面覆着暗纹绣花的绯红绒布,托着饰金镂空花纹的烛台。烛火跳动间,底座倒映出跳跃的金色光斑。地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地毯,纹路繁复,踩上去的每一步都仿佛在红海中划出暗涌。
靠近门的,是一张漆黑的乌木座椅,靠背弧度优雅,镶着红宝石般的红玛瑙嵌饰。角落里,一张圆桌上摆着几盏镂空红玻璃的油灯,微弱的灯光穿过玻璃,投出碎玉的光斑。天花梁架下还悬着一盏小巧的红珊瑚枝形吊灯,枝叶雕刻得如流水行云,映着壁纸更显雍容。
门外响起分明的敲门声,节奏稳健。
“进来吧。”
徵跟随曲罗生迈步而入,脚下绛红的地毯轻轻摩挲。他觉得自己仿佛踏进了一座精心封印的红色宫殿。徵的不安加深了,他本不该有——他平日里傲骨自持,向来瞧不上这些舶来品。可此刻,他一句轻蔑之语都说不出口。胸口像是塞了沉石,呼吸都被厚重的装潢吞噬。
房间一侧的妆镜前坐着的女人,旗袍底色如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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