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流转,场景切换至嘉靖四十五年深秋。
西苑精舍内,药味比往日更浓。嘉靖半卧在榻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连日的病痛折磨让他显得更加枯槁。他召来了首辅徐阶。
“徐卿…”
嘉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浓浓的倦怠,“朕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海瑞…那狂悖之徒所言…唉…”
他长长叹息一声,浑浊的目光看向徐阶,“他骂朕的那些话…细细想来,虽刺耳…却也不无道理。朕…确实不自谨,耽于玄修,荒怠朝政,以致病体沉疴,难御万机…”
这番近乎“罪己”的话,从一个极度自负的帝王口中说出,分量重得让徐阶心头剧震,连忙躬身:“陛下…”
嘉靖无力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殿顶繁复的藻井,喃喃道:“他说得对…朕若能在偏殿勤政,励精图治,何至于…何至于被此等小臣如此责骂?颜面扫地啊…”
话语里充满了迟暮英雄般的落寞与不甘。
随即,他眼神猛地一厉,那属于帝王的狠戾再次浮现,尽管带着病弱的底色:“然此獠狂悖犯上,罪不可赦!给朕…抓起来!关进诏狱!严加审问!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他!”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画面陡转,阴森恐怖的北镇抚司诏狱深处。冰冷的石壁渗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霉烂和绝望的气息。
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海瑞身着肮脏的囚服,形容枯槁,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闭目盘坐在潮湿的稻草上,仿佛置身于清修净室。
任凭面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如何厉声喝问、刑具加身,他始终不发一言,脸上只有一片殉道者的平静。那份《治安疏》的副本,被随意丢弃在角落,沾满了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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