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耍得团团转!活脱脱一只被老母鸡啄瞎了眼的呆头鹅!朕……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仿佛是为了印证朱元璋的怒骂,光幕的画面骤然一暗,再亮起时,已是一派令人窒息的死寂。
深宫,一座偏僻的殿宇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懈怠的气息。
厚厚的明黄色帐幔低垂,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曾经意气风发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如今身形臃肿,穿着松垮的常服,斜倚在一张宽大的软榻上。他眼袋浮肿,目光空洞而涣散,失去了所有锐气,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厌倦。
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早已被灰尘覆盖,蛛网在角落悄然结起。几只精致的、镶金嵌玉的蛐蛐罐摆放在案头最显眼的位置。万历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细草杆,拨弄着其中一只罐子里焦躁跳跃的蟋蟀。罐子里传出单调而急促的“瞿瞿”声,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和凄凉。
殿门外,隐约传来司礼监秉笔太监小心翼翼、带着哭腔的禀报声:
“皇爷……皇爷……阁老们……还有六部的堂官们……又在宫门外跪着了……都跪了大半天了……还是为了……为了立太子的事……他们说……说皇爷您再不上朝……他们……他们就……”
万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手指依旧拨弄着罐子里的蛐蛐,仿佛那“瞿瞿”的虫鸣,才是他整个世界的唯一旋律。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将那绝望的哀求隔绝在外。深宫如墓,埋葬着一个帝王最后的雄心,也埋葬了一个庞大帝国仅存的希望。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不上朝?”奉天殿广场上,一个年轻官员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荒谬绝伦的表情,“这……这皇帝……是当腻了吗?还是……被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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