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这话一出,连朱元璋都愣了一下。
李善长继续解释道:“陛下请想,魏忠贤所有权势,皆系于天启皇帝一身。皇帝在位,他方可作威作福,名为‘九千岁’;皇帝若崩,新君即位,对他而言福祸难料,极大可能是灭顶之灾。于情于理,他都是最不希望皇帝出事之人。此其一。”
“其二,”李善长指了指天幕,“若其有心下毒,世间剧毒之物繁多,何须用此笨拙之法,耗时一月之久,且自身还先行试饮?他大可寻个由头不再服用,而只让皇帝饮用。但他与王体乾等近侍皆饮,说明他们真心认为此物无害,甚至有益。”
“其三,也是最关键之处,”李善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对无知酿成大祸的无奈,“陛下,魏忠贤乃市井无赖出身,目不识丁,他如何能知晓冶金之学?如何能知不纯金器遇热蒸煮会析出铅、汞等毒物?在他眼中,金乃百金之首,远胜白银,以金器供奉天子,方能显其尊贵与忠心。他此举,非为弑君,实为……献媚表功啊!”
“其四,铅汞之物,在前朝乃至本朝民间,常被无知方士填入丹药之中,妄称能长生不老。嘉靖先帝便深受其害。民间因此中毒身亡者亦不在少数。然此事并未广为人知警醒,甚至被蒙上一层‘仙药’的神秘色彩。魏忠贤不通文墨,不晓历史,恐更不知此中厉害。他只看到金银贵重,却不知这贵重之下,暗藏杀机。”
李善长最后总结道,声音沉重:“故此,臣以为,魏忠贤此举,实乃愚昧无知所致。他一心只想讨好皇帝,彰显自身忠心与能力,却浑然不觉自己正亲手将最大的靠山推向死路。这……并非一场处心积虑的谋弑,而更像是一场……由愚蠢和谄媚主导的、彻头彻尾的悲剧性意外。”
奉天殿内鸦雀无声。李善长的分析条理清晰,合情合理,彻底颠覆了众人最初“奸宦弑君”的想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认知:原来皇帝的死,可以不是因为复杂的阴谋,不是因为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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