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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唐玉树问道:诶?弟娃儿,你是哪个喃?
金陵城入夜,烟火熙攘。
随父亲一同出席夜宴,因倦了席间的推杯换盏,于是便称身体有恙,先离了席回府。
因颇有交际手腕而名动秦淮,应对觥筹交错的场面对于花良叙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可由衷地,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场面。
离席时父亲尚忙着与人们谈笑风生,连一句路上小心都不曾叮嘱。
转出雕梁画栋的酒楼,花良叙收敛起笑意揉着酸痛的脸颊,方走了几步到一处路口时,却隐隐听得一阵小孩子们的吵闹声。
最初花良叙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们玩闹。可站定脚步仔细听去,才意识到那笑闹声恣肆张扬的情绪过于浓重,而其间还隐隐传出一阵微弱的哭泣求饶声。
花良叙改变了行径的方向,转向那个巷子里。
不是流莺的杂种,怎么会在脸上涂胭脂?
你娘呢?喊她来救你啊!
待会儿就把你卖了去!
句句言辞难听至极。
就着灯火,花良叙看到一群十七八岁的男子围堵着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也就十三四岁光景,只露着光溜溜的腿在寒冷的冬夜里打着颤。
你们做什么?花良叙走上前去。
那群人被来者一惊,眼见来者衣着华贵,料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惹不起;于是四下交换了眼神,迅速地朝另一个方向蜂拥鼠窜了。
只留下一个坐在泥水里,胆怯地看向来者的少年,脸上涂着鲜红的胭脂,也被泪水花成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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