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墙,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就着月光看前日里替自己打跑山间豺狼时被狼爪子拍伤的疮口才刚刚接了痂。
既然碰着了,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被狼吃了呀。
向他表达谢意时,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轻轻拔开药膏的封口,用最纤细的小指伸进去挑些许出来,在指尖覆上陈逆的疮口时,陈逆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就算你是个小子,我也会救你的。
顺儿的动作被吓得停滞了好久,才又继续:我可不信。
陈逆没出声,身体却很克制地战栗了一下。大约是疼吧这药是西域的猛药,敷上会刺痛,不过好得也快:你忍一下,我就给你上好了。
陈逆还是没出声。
我们家少爷觉得我傻。在府里的时候啊,我总跟他闹着说笑,我会跟他说顺儿往后是要嫁给少爷的!然后他就会被我吓到,觉得我是个傻子。疮口摸起来有很多疙疙瘩瘩的血痂,顺儿力道很温和,所以刺痛感似乎也被抵消了很多:可我其实心里一清二楚的:我怎么会嫁给少爷呢,我嫁给不了任何人啊。我涂胭脂着唱着小曲,世人见了都觉得我是个现世宝,都笑我疯笑我傻我这种人啊,不敢说没有喜欢的东西,但我从有意识的年纪开始就明白一件事儿
抹完了药膏,话也停顿在了这个节点。
陈逆还是没转过身子来,只在漆黑的夜里等过一阵空白,才听到顺儿混着一声淅沥的颤抖呼吸。
顺儿说:很多我喜欢的其实注定就拥有不起。
字尾哑然。顺儿用力地抹了好几把眼睛,才能就着微薄的月光将药膏的封口重新阖上。
蹲着有点久所以脚发麻,起身后退时,却被一个力道拉回了身子。
少年粗重的呼吸里三分激动七分紧张,只隔半寸的距离,顺儿听见陈逆极低沉又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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