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张谦都能猜得出意图。
也阻止不了他。
小的时候府邸花园里一到春夏,便总有些许蝶舞蜂飞。张谦嘱咐幼小的李犷,这些虫子可碰不得:它们长着刺,会扎手,生疼!偏执的李犷不肯轻信,必得自己去碰了,最后遭了殃,才懂怯生生地收回手。
如今唐玉树不肯再接纳李犷,一门心思惦记着林瑯。
想必这疼,要更胜过蜂毒无数倍吧。
张谦第一次见到李犷是十七岁那年,那日忘记是为什么事而被爹爹罚站在书房门前的檐下。
只记得当时左手是姐姐右手是爹爹,两人牵着那个早被父亲提起过无数遍不日将要接来府中的可怜的孩子前来,交在张谦手中:好生带他玩儿,不许欺负他!
张谦满口答应,冲李犷咧嘴笑。
他性子孤冷,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于,总之不肯吭声。
张谦望着这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脸上挂着漠然的表情太不搭了,于是在他耳边悄声逗他:你跟哥哥好,哥哥保你不被欺负。可否?
幼小的李犷突然就笑了,点头。
张谦从腰间布囊中摸出油纸包好的糖块,递在李犷嘴边:你唤我一句;唤对了,我就给你吃。
李犷甜甜地开口:哥哥!
那句哥哥张谦记得很清楚。
就一句哥哥而已,像是一句咒语,牢牢锁住了张谦。此后漫长的成长年生里面,他不知为何,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为了努力配得上李犷口中的兄长身份。
李犷的生性冷淡,却习惯性地会对人笑。
总笑,对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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