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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贤爽利地应下,一扭头,才发现嘉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她手里拿着一盘蚊香,天缓缓地热了。二楼的高处,嘉励说有蚊子,嘉勉翻出去年的蚊香,但是又找不着打火机,这才准备来厨房灶台上引火。
她却步是因为听到婶婶与父亲聊到了自己,再扯到了周家,……,以及在瓦数不高的灯泡之下,她糊涂地生出些虚无缥缈的念头,她想,如果婶婶是妈妈多好,这样两个和煦的人站在灯下,是多么的匹配。
一时间,嘉勉觉得自己坏透了。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误打误撞地爱站在墙角听别人的话,这样很不好。
她看着蚊香在灶台上,渡过来一截橘黄的三角火焰,影影绰绰,跳跃不已,最后,不声不响地一口吹灭了,由着那顶端静静地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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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插曲,所以嘉勉晓得周轸这样不肯听安排定有缘故,才不是他口里美其名的看顾她。
她要他看顾什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尽管她忐忑不安。婶婶叮嘱她,人家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难不过你们登台演出。
“隔了一夜,头发好像长长些了?”他总是跟她的短处过不去。
嘉勉才不理他。
这是她唯一一次参与这样的中式嫁娶礼,彼时千禧年过去没几年,桐城又毕竟是县城。许多人家依旧重视这样的中式迎娶,之后很长时间,嘉勉都很怀念这样的旧礼。后来戚友圈见证的婚礼,全是交由专业的婚庆公司打理的。动辄几千的伴手礼,都敌不过少年时抢来的一包喜糖珍贵。
干净湿润的空气里炸开鞭炮的火/药味,青色石板砖上全是那些红色的灰烬,那鞭炮皮的屑子和她身上裙子的颜色很像,巷子两路的人家俱在观望,这样井水人家的观礼真真给了嘉勉一种上台的局促感。
她快一步慢一步地跟着一行人,而先前信誓旦旦要看顾她的人,早已走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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