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动人,尤其低头时犹如一幅娴静的古代淑女画,再加上削肩平胸,活脱便是一个古典美人。
但不知出于刻意还是天生如此,她的存在感总是过于淡薄,仿佛褪色又尘封的美人画,让人乍眼看过去绝对会记不住,只有等修复师一寸寸拭去污垢才能重现光华。谢风华以前对她的全部印象,永远都是躲在别人身后,要不然就是尽可能低头不语,能让别人代言绝不开口,能让别人替她做主绝不出头,就连她自己的婚礼都能像偷穿别人衣服,误闯别人领地的小女孩,全程茫然无措,对谁都深感愧疚,不像结婚,倒像在赔罪。
现在想来,她给谢风华的全部印象都是模糊不清的,像隔着水岸的灯影浆声,似是而非,总也没个确切的答案。唯有上次在审讯室,她抓起夜莺镇纸朝谢风华扔过去后破口大骂那一幕才称得上浓墨重彩,像是这个人终于自重重迷雾中走出来,至此顾盼生辉,眉眼生动。
到了这一步谢风华也算明白了,她自以为知道的庄晓岩,其实从来不是真正的庄晓岩。这个女人尽管年纪不大,却精于将自己藏起来之道,像昆虫自动刷上一层保护色,与周围融为一体,只给你看她愿意给你看到的一面。
谢风华禁不住想,她跟庄晓岩连朋友都算不上,尚且在发现这点时颇有些惊诧,那范文博呢?他到死那一刻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一惯瞧不起的窝囊废老婆其实一点不窝囊,相反她就如捕杀公螳螂为食物的母螳螂一样,隐忍又坚韧,意志强大又计划周详,为了让他死,而且是以身败名裂的方式死而亲手策划了这场众目睽睽下的正当防卫事件。
如果范文博泉下有知,这个真相,大概才是对他本人最大的讽刺。
谢风华看着她,明明有很多疑问,但忽然间有些不知从何开始,她按下了录音,想了想才问:“庄晓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庄晓岩抬起眼瞥了她一下。
“那会你躲在唐贞后面,她推你出来叫人你也不肯,还没开口呢,自己就先红了脸,害羞腼腆,说话也只敢悄悄附在唐贞耳朵边说,而不是直接对着谁清晰地说话。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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