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应当从何说起,他只知道,他来晚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解下自己破破烂烂的官服裹住陈萍萍血肉模糊的身躯,范闲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挫败感“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明明知道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想让你们这些老家伙退休就这么难吗?”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陈萍萍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此时抱住自己的范闲,嘴唇抽搐着蠕动几下挤出几个字来:“箱子?”
“是枪,隔着很远能够杀人的武器。”抱紧了陈萍萍,范闲脸上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凑到陈萍萍的耳边回答道。顿了顿,他又哑着嗓子问道:“裴长卿呢?”
听到裴长卿的名字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目光突然重新聚焦,陈萍萍的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温柔的神色,仿佛像是有星辰在他的眼中闪烁一般。努力扬起嘴角像是要露出一个笑容一样,范闲听到陈萍萍轻声呢喃:“卿卿……”
把自己的脸埋进陈萍萍的肩头,范闲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带您去找她,我带您去找裴长卿,好不好?”
“……这玩意,我也有。”没有接范闲的话,陈萍萍的目光再次一点点涣散开,在最后的一瞬间,他仿佛仍旧是那个冷酷,不可一世的监察院院长,说出来的话语像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
并没有刻意去听范闲和陈萍萍究竟说了些什么,裴长卿一直等到禁卫军把木台层层包围住之后,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对身边的李承泽轻声开口:“咱们走吧。”
抬头看着范闲的背影看了几秒,李承泽抽回目光托着裴长卿的胳膊转身,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在两人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的木台上传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悲鸣。
陈萍萍死了。
然而雨依然还在下,木台上流出来的血水被一点点冲成淡粉色,顺着砖缝慢慢流淌到了周围每个人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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