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肩膀上戳了戳,翟欲晓说“烦人”。
“当年因为林普太乖了,仰起小脑袋一笑,我心都要化了,我真是动了辞职生二胎的想法。”柴彤徐徐说着翟欲晓不知道的事情,“……还是你爸比较理智,他说我们俩的基因生不出第二个林普,只能生出第二只猴儿。”
“……他这么说不合适吧。”
翟欲晓一言难尽。
柴彤没搭理她,继续说:“林普是个性格极度内敛的人,天生就没长那根向人申诉的舌头。你比如说他四五岁时在胡同里遇到变态的事儿,上初中时校门口扯衣服的事儿,再到林漪这些年林林总总不负责任的勾当,其实全都烙在他心里了,血刺呼啦的。但他嘴巴永远抿得紧紧的,跟谁都不说,包括跟你,最撑不住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句含糊的‘我疼’。要是时间再长些,他就假装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你要是不说他甚至都要忘了。”
翟欲晓轻声“嗯”。林普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睛永远是清澄的,你不会知道那双眼睛看见过多少不堪画面,经历过多少难以回首的旧事。
风声渐渐小了,片刻,下雨了。雨点倒不很大,落在梧桐树叶上是滴滴答答的声音,如嘤嘤絮语,落在窗玻璃上是噼噼啪啪的声音,如玉珠落地。
柴彤翻身打开天气app确认今夜只是零星小雨,安心地重新平躺下来。她明天要陪姚思颖去晋市的凤凰山给花卷求道平安福。自打花卷参加工作,姚思颖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她思虑过重,老是害怕自己一觉睡醒儿子没了。
辗转间即将要睡着时,柴彤眼前又出现脑门儿抵着膝头抽泣的林普。那大约是在校门口扯衣服事件结束的一周后。柴彤记得刚好变天,前后只隔着一个晚上,但温度骤降十度,自这天起至来年开春,保暖衣再也没脱下来过。
柴彤下班回来去楼顶收棉被,她正轻轻掸着棉被,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前方的帐篷上。天光渐暗,帐篷距离晾衣绳约有二十来米,按说柴彤近视眼没戴眼镜应该看不出什么的,但她就是有种直觉帐篷里面有人。果然,走近掀开,里面是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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