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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褆一时说不出是何等感受,他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呆呆立在自个的帐子里良久,直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忽然“噗”地整个陷入了黑暗之中,他这才晃过神来,帐子里的灯烛都烧烬了,满桌子的蜡灰,淌了一地,简直像血一般。
“舅舅料得没错……”他眼眶猛地红了,喃喃道,“天家父子,这就是天家父子,怪不得舅舅让我要退,要忍,连太子都……连太子都……”连如今地位稳固、事事小心不敢做错一步的太子都被皇阿玛疑心,他这个长子将来又要如何自处?
活了快四十岁了,胤褆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这事是他挑起的,他却反而比谁都更胆战心惊,不能漏出一点,活着,要好好活着。他品味着明珠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胤褆是征战沙场,中了箭都敢折断箭柄继续拼杀不退的汉子,如今却无声地掉了泪。他这泪,也不只是为自己掉的,还是为他们这十几个兄弟掉的。
胤禩和阿尔阿松本坐在帐子里下棋,也被帐篷外头的动静惊了一惊,但胤禩惊诧过后并不十分慌张,他让人出去打探消息,回头扎紧了帘子,皱着眉头问阿尔松阿:“这动静听着事情非同小可。”
阿尔松阿是阿灵阿的长子,如今一直跟在他身边。
“八爷别慌,听这声响不是冲着咱们来的。”阿尔松阿也悄悄往外头探看了一眼,他以前也是当过御前侍卫的,清楚这些人在换防,又细细瞧了几眼,沉声道,“皇上这是把侍卫都换了,奴才瞧见托合齐鞋都没穿好,就急匆匆往御前去了,难不成是鄂伦岱犯了什么事?”
提起鄂伦岱,胤禩也觉着头疼,鄂伦岱是佟国纲的儿子,康熙念着佟国纲为国战死,便很是提携鄂伦岱,他额娘壮年守寡,便将儿子视作眼珠子,于是鄂伦岱就被养成了个混不吝的牛脾气,就是皇上面前他也敢顶两句嘴,没少被康熙骂。
但他身份贵重,又有先孝懿皇后的情分在,康熙骂归骂,到底容忍着,依旧予以重任。胤禩虽然将他笼络在身边,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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