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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没有别的……”
崔妈妈连连应着,同坠儿一道从里间退了出来,一出得门脸上的笑意便消退了寸许,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又将坠儿拉住了,低声嘱咐她千万莫要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坠儿不解,问:“这样长脸面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崔妈妈一叹,又朝房里瞅了瞅,烛灯暖黄的光透过新添的绘屏透出来,她家小姐细瘦的身影亦因此显得影影绰绰。
“自是为了小姐好的,”她答,“你照做便是了。”
当晚宋疏妍许久未能入睡。
其实打从钱塘离开后她便一直睡得不好,一时是想念远在江南的外祖母,一时是对这个长安豪奢的宋府倍感疏远——明明并不属于这里的,却要佯装无事地粉饰太平,若她心粗些倒也无妨,偏偏事事看得明白,最后反而更受累。
……只是今日确然有一件好事。
她躺在自己半新不旧的三面围合檀木床上,簇新的绘屏正在视线之内,看着看着出了神,无端又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男子来;她翻了个身、不想再看了,小脸面对着闭塞的墙壁,心中奇怪的感觉却变得更重了些,好像有点开怀,又好像有点酸辛。
……真是怪事。
徒劳辗转半晌,终归还是睡不着,她干脆披衣起了身、慢慢走到那架绘屏前去——它确然是浮璧阁里最不值钱的,可上面绘的春山图也确然好看,山色青黛万里绵延,冬日已过春寒犹存,气象既开阔又不失秀丽,十分讨她的喜欢。
而且它对她而言还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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