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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善”字就在嘴边,她却忽而喉头紧涩发不出声,过长的停顿难免暴露胆怯,在他终于抬眼看来的当口面色惨淡苍白如纸。
“……善。”
她迟一步开了口,也不知亡羊补牢究竟晚是不晚。
那时他的眉头像是皱得更紧了些、看向她的目光又格外晦涩深重,随后一刹便错开了,令一切都模棱两可无从追溯;宫娥手中的宫灯摇摇摆摆,他投落在雪地上的影子便也一并显得飘摇,她的余光瞧见了却觉得即便是这些模糊的光影也比他本尊来得确凿,稍后待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拖长的影子还能陪她更久。
“陛下龙体既需静养,朝事迁延便不可免……”
他却没有走,腊月里大雪纷飞寒气袭人,他的声音在一团白气里显得更为低沉深邃。
“若太后有什么为难之事……皆可等臣归朝后再着人去办。”
——这是一句多复杂的话。
一声“太后”心寒彻骨,昭昭然在彼此间划下泾渭一线,后面那句“等”却又分明透着几许深意——他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不在朝时卫弼范玉成之流会伙同洛阳一派威逼于她?甚至复而重演明堂之上公然作乱的闹剧?
可他难道不知道么?
所谓“等他”……才是她平生最害怕的事啊。
心底的悲伤似乎更多了一些,幸而时至今日已不再会痛彻心扉歇斯底里,她默默在千回百转的忧惧里忍耐着苦痛,那时只点头对他说:“既如此,一切便有劳方侯了。”
他们似乎彼此对仗,他说一句“太后”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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