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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王穆已看出幼主有挽留之意,身为宫中第一的解语花又怎能让陛下烦忧?自要立刻体贴地从旁开口、恭请君侯一并落座入席为太后祝寿;那时方献亭神情不变,语气亦显得很淡泊,推辞道:“臣今日入宫是为禀奏幽州军情,若坏家宴天伦恐是不妥……”
而实际这话却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旁的宋明真都有些无奈了,暗道三哥明明为妹妹专程遣人去钱塘请了庖厨到金陵、要把东西送入宫却偏偏须借他的手,为寻由头一并面圣还得把白日就到的捷报压到入夜时分再奏,好容易见着妹妹了却不肯下王穆送到眼前的台阶,可真是……
“陛下金口玉言,君侯又岂可辜负圣恩,”他连忙又将那台阶筑得更坚实些,真怕三哥果真就此转身走了,“莫非还需太后亲自来请么?”
说着便半笑半真地看向妹妹,其实心底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在鼓动妹妹与三哥重燃旧情?让一国太后与五辅之首暗通款曲?他们早就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这个旁观之人总感到些无用的酸辛遗憾罢了。
宋疏妍那时同样感到犹疑,又在下一刻察觉了方献亭似有若无的注视——她知道东西是谁送的、也知他是有意挑在今夜入宫,唯一不懂的只有他的心——扬州之后她已不再有什么指望,那条大江终究只能渡一个人,他与她无论十年前后都不曾有缘同乘一舟。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是终于有些可怜她了……所以要来安抚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