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纸上点墨一般清晰罢了。
“那我等当如何?”姜潮已是忧心如焚,高声询问时连声音都有些扭曲了,“敌寇数倍于我、正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万一战时陛下再断我军粮草,那——”
话至此处他便收住不说,想来也是不愿设想那最糟糕惨痛的境遇,下一刻他又抬目看向方献亭,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坚决,继续道:“君侯一生为王命劳碌,却被天家辜负至此……事到如今又何必再顾念旧情?索性……”
他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姜潮是锐意果敢之人,否则当初在幽州也无法与谢辞投契,其实天下人也都知晓若无方氏大周早在太清年间便会崩毁,即便是在如今这个万般不利的境地,只要方献亭想、依旧可以一力杀出一条血路。
可……
方献亭淡淡一笑,所谓“青霜玉楼”之说绝非虚妄,琼英在雪风之间落满他的襟怀,或许后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在一个皇朝糜烂荒唐的末路上曾有怎样一抹清白朗霁的月光。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
他像陷进了什么回忆里,口中念的却是当初一万神略在上枭火海中临死高唱的悲歌,有些道理不必多说也不必多听,或许他的一生既是被逼无奈也是甘之如饴。
“十年久战当初只因一姓私欲而起,今日至此,又何必因我一人贪生继续?”
他摇了摇头,侧首看向因法殿外被夜色笼罩的台城。
“忠义大道言之无趣,若非先父我也无力抱持至今——我并没有你此刻以为的那般无私伟大,只是不愿令先辈之死显得轻飘可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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