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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有答案了、便不必再左右顾盼,自私的步伐只知向前,她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向后看——那是对的,在她身后目送她步步离去的娄风心中只有满足的赞许,无数锋利的刀剑正迫不及待要捅穿他的心脏、划烂他的喉咙,可他却仍感到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坦然从容的时刻。
他知道的……一切至于今日,总有几分是当初娄氏种下的恶果。
争胜好勇之心人皆有之,其实最初他的父亲娄啸也不曾有过什么害人恶念,只是不甘一族世代屈居人下、总想再为自己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罢了——然则上枭一败无可挽回,十年久战生灵涂炭,他们终归是背上了重逾万钧的业障,就算偿上十年百年也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而他亏欠最多的……便是君侯。
世人将“有方无娄”的戏言挂在嘴上,人人都以为娄氏表面忍辱实则心下必存芥蒂,却不知太清之后他对方氏只有无尽的愧怍敬服,只因君侯待他太过宽厚、甚至与少年把臂同游时并无不同——他原谅他、提携他,将南衙卫府交给他的弟弟娄蔚,将人人觊觎的千机府交予姜潮和他,他让他去擒乱臣、推新政,点点滴滴助娄氏收回早已丢失的人望……与此同时他甚至从未对他多说过一句,仿佛并不知晓这样的恩情于他是何等的珍惜贵重。
“朝堂之外不必如此客气生分,”他曾不止一次这样对他说过,“便同过去一样,唤我贻之吧。”
……“贻之”?
他怎么敢。
一个犯下滔天恶孽的罪人,一个甚至对好友都心存妒忌的小人……
如何……还能厚颜无耻佯装无事再唤他一声“贻之”?
——可今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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