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侧身躺下便能闻到淡淡的橙香,是李碧菡屋里常有的佛手柑香薰的味道。
闭上眼睛,时濛又翻了个身背对,逃离般的,禁止自己沉溺太久。
他待在密闭真空的世界里太久,还是不习惯得到,还是不习惯别人对他好。
次日清晨,门口黑色的车已经挪走,时濛抱着水壶出门浇花苗,碰上隔壁早起出门买菜的潘阿姨。
“昨天下午去哪儿啦?”潘阿姨上前问道,“我们家伟跑来三趟都没敲开门。”
“去枫城了。”
时濛说。
“回老家去啦?这样好,跟家里闹得再僵,也该走动走动。”
“……嗯。”
刚搬过来的时候,潘阿姨曾打听过时濛的来处,并通过他的年纪以及三缄其口的态度推测他是离家出走躲到这儿的,还苦口婆心地劝过他逢年过节回家看看,说毕竟那是家,有生你养你的爹娘。
时濛正好懒得解释,既然潘阿姨给前因后果圆上了,他便将计就计捡了个现成的“身世”。
老一辈人家庭观念重,又劝了几句,潘阿姨眼尖地看见时濛戴着的手套,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哟,手织的啊。”她凑近瞅了瞅,“你妈妈给你做的?”
听到“妈妈”两个字,时濛条件反射地蜷了下肩膀,反应不及似的“啊”了一声。
被潘阿姨当成默认。她替时濛高兴:“你妈妈手艺真好,瞧这手套织得多漂亮。”
不止潘阿姨,她儿子也夸好看。
周一上午潘家伟没课,背着吉他敲响时濛家的门,进屋先就昨天时濛不在家的事表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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