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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她就忘了他还病着,亦或者,觉得并不要紧。
瑟瑟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果然很烫,一时愧疚不已,竟忘了眼前之人不管外表上看再厉害,也只是血肉之躯,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
她反握住沈昭的手,轻声问:“阿昭,对不起,你是不是很难受?”低头想了想,又道:“你跟我进来,我给你煎点药,喝了再走。”
沈昭脸上半点身体难受时该有的模样都没有,只是皎皎月光下,脸色惨白得厉害,他神色平静,唇角微微勾了勾,算是安慰瑟瑟,温声道:“我下午睡了一小会儿,落下些奏折需要批阅,得尽快回去。宫门已经落钥了,我知会顺贞门留了个角门,待会儿悄悄地进,怕再晚些会惊动旁人。”
瑟瑟难掩失落,沉默了片刻,道:“阿昭,其实我待你一点都不好,也不够体贴,我真是太粗心了……”
从前的瑟瑟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昭有所触动,不知不觉间心软了,凝着瑟瑟那满含愧疚、关切的脸,稍一恍惚,等回过神来时,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
他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道:“好了,不过是风寒,瞧你这模样,倒好像我快要英年早逝了似的。”
瑟瑟顺势抓住他的手,认真道:”阿昭,就算你生我的气,那也不要紧。可是,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沈昭轻颔首,应下。
傅司棋将沈昭的马牵了过来,将缰绳搁到他的手里,沈昭牵着马转身,慢慢从公主府的门前走开。
走了十几步,余光看见瑟瑟还站在门前,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
一时之间,他只觉心里那道门骤然打开,所有的浓烈情绪一涌而出——恐惧、怨恨、深到无法舍掉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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