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底。
苏艾觉得这水深火热,冷暖交替的乏力感,连同身下被刮蹭的疼痛都像极了自己十叁岁冒雨给母亲送伞时的所感所受。
九岁后的苏艾时刻都在忧惧抛弃的到来。因为九岁的苏艾没了父亲。她曾信奉的神明一个都没有显灵,他进山运木材,出山时起了山洪。她再没见过她还值壮年的父亲。
打捞队后来说,他的尸首或许是和山石一起沉了底。未能裹尸还。
她并不深爱自己的父亲,在她失去他之前。苏艾后来为了不忘记他的面容,时时把他的照片带在身边随刻看到才算安心。同学们觉得这举动很怕人。有如疯子般的偏执与孤卓。
但苏艾很正常。
正常的为日后的生活忧惧,正常的让自己乖巧听话不让母亲为难,正常的,有些竭力的成长到最好。
她不想连母亲也失去。那天的大雨,仿佛就是某种征兆。她觉得如果她不去送伞,假如她真的没有去,会怎么样呢?
“骗子。”苏艾微微闭起眼睛,隐形眼镜让她的双眼异常难受。
如果不去送伞,她就会和那个男人走的。一定会。苏艾如此清楚的知晓。
有些肆虐的雷雨,风使她惊心,南方县城肮脏又坑曲的路面,她走的每一步都饱含回天之力的无望与沮丧。她羞缅于弱小自我给她造成的阻碍,亦愤恨于她即将抛弃她的真切可能。
苏艾后来想,自己摔的跤与淋的雨是极有意义的。她如果不是以一副落沓凄苦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孱弱哀怨的递伞给她,她的母亲,欲将和一个离异男人再婚的母亲,很可能就会同他回家了。
——妈准备等雨小点再回的。你怎么就跑来了!这么大的雨,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她说话时哭了。或许是为自己之后的注定贫乏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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