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擦过脸之后顺手擦一把光头,现在摸上去掌心里毛绒绒,
只是到刀口那里,
手会不由自主放轻。
但有些东西回不去了。他容易累,记性差,总是烦躁。
医生说暂时的,
还年轻,好好休养,过几年也许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几年?也许?
“那么大的手术,
能抢回一条命就很好,别的还有什么说的。”父母是老实人,“医生救了你,
你总沉着脸,对得起医生吗。”
怕他在家养病无聊,
父母买了电视机,
订了份报纸,
隔三岔五从图书馆借小说给他解乏。“这套是金庸写的,这套古龙写的,据说年轻人都喜欢。”
方亮懂他们的用意。开头他话都说不清楚,
他俩躲到走廊悄悄哭了场;后来发现他丢三落四,
经常把饭盒忘记在水槽;一条手巾用了一个月了,
他还认不出哪条是自己的,他俩又悄悄哭过。
聪明伶俐的头脑不在了,留下的是一个笨拙的躯壳。
两人自我安慰,能活着就很好,像徐家二二,生下来就有问题,不也好好的,班上比她成绩差的同学不止一个两个,她还会做手工,以后可以自立更生。再说医生也讲过,这些都暂时的,要相信人自身的修复能力。
把二儿子当成普通孩子来对待,把这几年当作假期,像别人那样把看电视看小说当作生活的乐趣。
数学集训班三点半放学,方辉和安歌下了课陪方亮打牌,有时还有方旭。三个人打争上游,四个人就打升级。
方亮总是输。他连自己手里有什么牌都会忘记,别说别人出过的牌,更不提算牌这种了。
输的人理牌,方亮把桌上牌拢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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