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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思忖良久,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不管是好脾气的音晚,还是坏脾气的音晚,不管是三年前的音晚,还是三年后的音晚,他都不会哄。
他给她的,全都是他自以为是给出去的,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也没有细想过如何能令她展颜开怀。
萧煜心里一阵难受,喟然道:“晚晚,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萧煜眼睛一亮,面容浮上悦色,却听音晚慢条斯理,微含讥讽道:“旁人未必会有陛下的这股执着劲儿,都三年了,还不厌其烦地玩着捕捉笼中鸟的游戏。三年,一千多天,我其实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我为什么要去生一个连面容都模糊了的人的气?”
萧煜愕然看她,呆愣许久,默默捂住了胸口。
她这话太绝情太伤人了,像要把人的心活生生撕裂。萧煜突然生出了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伤恸若巨浪席卷蔓延,吞噬着本细风和暖的柔情。他一伤心,疯劲就蹿上来,抻头瞧了瞧高高矗立的城台,心想干脆拉着音晚一起跳下去算了,这么高,定然会摔得血肉模糊,她不是说他面容模糊了吗?那他们就一起模糊。
他早就留下遗诏了,朝臣们定然会遵诏将他们入殓合葬,真正生同衾死同穴,他再也不用担心她身边会有别的男人,再也不用因失去她而伤戚,她彻彻底底属于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多好。
萧煜遐想着,过了会儿干瘾,视线流连在音晚细滑白皙的玉颈,说出口的却是——
“晚晚,你冷不冷?饿不饿?我带了梅浆和雪酪酥,你要不要用一点?”
音晚自然是不理他的,他便自顾自唤望春端上来。
城台上搁着一张浮满雕花的黄花梨木桌,另配有两把戗金朱漆檀木椅子,桌上摆着两只薄瓷碗,内有鲜红浆汁,另配有几只小碟,盛放着摆样精致的各色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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