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果真还在病重之中惦记着他,若不遂了她的愿,她总不该会心满意足。他紧紧捏着勺子的手指骨青白,唇角未有一丝血色。这一日,他避无可避,兴许并不算太惧怕,还好,也已安然将她送出了宫。只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江山,他心底隐隐藏着的夙愿怕是已永不能再实现。
“朕……谢皇额娘赏赐。”他的目色如浓得化不开的墨,抵着唇咳了几声,将瓷碗端了起来,微闭上眼一饮而尽。喉中仿佛被那泡沫堵住,?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抑制住了呕吐之意,他狠狠将碗摔落在地,碎块飞溅。将那几名公公惊吓住。
“你们……能够回去好好向皇额娘交差了。”他喘着气却出乎异常的冷静,目中的凛冽却胜过熊熊怒火,他蹙眉指着门外道:“还待着作甚,滚!”
那名掌事公公醒过神来,匆忙磕头拉着那群小太监出去,满地的碎片底下突突冒着白沫,听到声音的孙公公赶过来,诧异的望着一地碎碗又看向面无神色的皇上,竟无摔碗的怒意只见满面的麻木之色。
乐寿堂外的大臣们都惶惶不可终日,就等着屋里一哭,外边好举哀发丧,然而太后却一直吊着那一口气,足足站了一个昼夜的他们体力快要不支。
“回皇太后,事已办妥。”公公低着头禀报完毕,慈禧蓦然睁开眼,神情骤起波澜:“……当真?”
“奴才们亲眼瞧着的。”那名公公说,慈禧却觉脑中一轰,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一旁的皇后见她异样的形态以为是发病之兆,刚准备叫太医,慈禧却抓住了她的手。双眼红通通的,仿佛噙着泪。
他,当真喝了。此事本早就是计划之中的事,但拖拉这许久终是遂了她的意思,她却反倒并无轻松之感。她记得,他初次入宫之时,还是个几岁的小娃娃,她牵着他的小手,亲自将他送上皇位。也曾有那么一刻,她觉着自个儿牵着的是儿子载淳的小手。而后,如今他们娘俩怎就成了这你死我活的冤家,她恨他,然而这会儿却也觉心脏收紧。原本,与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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