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跪下谢恩,直到出门时,这对天家父女都没再说一句话。
然而她快要跨出门时,却又被晋帝叫住。
晋帝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打趣般道:“你这一走,朕于沈爱卿,便成了罪人啊。”
姜妙勉强笑笑,还未答话,便听晋帝又道:“你走后,朕拟指你四姐为沈卿之妻,你意下如何?”
“咔—”
姜妙的指甲扣在门框上断了一半,她紧紧握着门框,纤细的手指藏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晋帝的话仿佛在她心中烧出一个大洞,洞中此刻正淅沥沥地流淌着血。
她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会疯狂,会不顾形象的拒绝,可她心中竟然空荡荡的,仿佛那句话对她而言无关痛痒,只是沉默了一下,才背对着屋内那人说了一句:
“父皇的决策,从来最英明。”
姜妙逃也一般的离开了养心殿,她在宫道上一个踉跄,随即没忍住吐了一口鲜血,红叶当即吓了一跳,慌忙扶住了她,而姜妙神色如常,唇角甚至还挂着微笑。
姜妙看了看地上那一摊血迹,笑着说了一声:“好像...我也没有那么喜欢沈之言。”
红叶知道公主在说假话,好让她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是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睛,默默地扶着姜妙远去。
养心殿内,余福给晋帝端上一杯茶,终是迟疑地问了一句:“陛下,这样对六公主,是否太过残忍?”
“残忍吗?”晋帝并未生气,甚至还笑呵呵地喝了一口茶,道:“朕给她离京的圣旨,是堵住宗人府的嘴,也是为她好。”
余福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沈之言与国公府不合,在朝中又是个中立的,用来与季家抗衡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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