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即可。”
“多谢先生。”明令仪抬起头,眸色闪闪,神色微微激动。
徐延年突然觉得那目光太亮,他不敢多看僵硬地别开了头,同时亦酸楚不已。
原本高高在上的明家明珠,竟然落魄至此。四下望去,屋子里寒酸冷清,连他的小厮屋子都比不上。
“李姨娘惨死,大夫说齐哥儿与玉姐儿脏腑在出血,约莫着也救不活。大人作孽,倒报应到了孩子身上,稚子何其无辜。”
他声音低沉,人也郁郁寡欢,“这府里真是妖魔鬼怪横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明令仪低下头,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脸上亦浮起些许悲哀。
徐延年看着她的神情,难过地道:“府里都是聪明人,汲汲营营,倒显得我狷介了。原本不该与你说这些。”他自嘲一笑:“偌大的府里,遍寻了也找不着可说话之人,夫人是真正聪慧,故才斗胆一说。”
“先生谬赞。”明令仪颔首施礼,微叹道:“先生高义,待国公爷回府,只需将所见之事如实告知,辅佐着他降妖除魔,定能还府里一个清净。”
徐延年怔楞住,府里谁是妖魔?最大的妖魔现今在床上躺着叫病叫痛。世人以孝为先,下令打杀的是李老夫人,就算其中有猫腻,不过是再多死几人罢了,已死的人也不能活过来。
再说,死掉的谁又真正无辜?齐哥儿与玉姐儿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仗着身上有李家人的血脉,享受了不该他们享受的尊荣,大户人家后宅孩子,与穷苦人家也无什么区别,能平安长大实属不易。
徐延年深觉得疲惫,他盯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色,落寞地道:“下雪了。一场雪下来,鲜血与肮脏都埋在了下面。”
明令仪也跟着看向窗棱,喃喃地道:“北地雪定会下得更大,路上积雪难行,国公爷行路只怕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