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急着推门而入,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定在门外,眸光穿透房门的间隙,辗转聚落在房内女人的身上。
那一刹,痛感在他的眸底惊跃了一下。
汤倪背对着门口。整个人蹲蜷在地上,慢腾腾地一点一点拾捡地上残存的玻璃碎片,直至男人走进办公室,她也没有抬头。
她的动作迟缓,潦草到空洞,毫无章法。
她的肩骨单薄,看上去像被世俗狠狠撕扯过的摇摇欲坠,像被抽光了气力,很难说那是故作坚强,还是一种被强大反噬的脆弱。
段伏城知道,先前存在于他们姐弟之间的那场争执一定很严重,导致她的情绪崩坏如此。
但他没有向她发出询问。
他想她当下一定不想回答任何询问,于是在注视片刻之后,他跟着一起蹲下身子,默不作声地陪她一起收拾残局。
是汤倪的手机突兀响起。
扰断了段伏城为她细心撑罩出的“情绪防空洞”。
汤倪接电话的动作依然迟缓。
段伏城看得清楚,当她扫到来电显示之际,她眼里的疼痛愈加显而易见,连带出口的那声“喂”都湿凉得发沉。
通话时间很短,他只听到汤倪应承了对方什么。
“要我送你过去吗?”段伏城看着她,嗓音放得低柔。
汤倪抿了抿唇,垂眼,声线里漫着丝失真的哑意:“早上我有开车来。”
段伏城也不勉强,从她手里轻轻收取过几片碎玻璃,拉着她站起身:“那你先去,这里交给我。”
汤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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