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貌怎么变化,她的眼睛始终如一。清澈、柔软,望向他的时候自然的流淌出无尽的爱意和甜蜜。
弗雷德要竭尽全力才能压住全身的颤抖,他尽了最大努力露出了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来,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这就是十几年后的舒曼。不过十几年后而已。她依旧美的惊人,虽然比不过十几岁时的青春活力,但十几年为人妻为人母的时间让她多了一种十几岁时是无法拥有的成熟丰韵,像是饱满的果子被酿成了醇厚的酒。
也许就是命运对她太过严苛的缘由,容颜作为唯一的补偿就格外丰厚。
纵使她已经孱弱至极,有了濒死之相,但这病容竟并未对她的容貌有一点半点的损伤,反而又添了几抹惊心动魄的脆弱残缺之美。
弗雷德已经走到了床边,挨着床沿小心翼翼的坐下。
他几乎要不敢看她,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憋不住的流下泪来。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不看她。
“弗雷德……?”他听见她轻声的唤他,嗓音轻忽的像一只翩然的蝶。
微凉的指尖碰在了自己眉心,弗雷德回过神来,握住了她的手。
瘦得厉害。
心口好像被人深深捅了口刀,握刀之人还正带着恶意的笑用力翻搅着。他似乎尝到了喉间腥甜的铁锈气。
“弗雷德?”舒曼又唤了他一声,秀气的眉头轻皱,“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他喉头艰难的滚了滚,然后扯出一个如常的微笑。
“没有啊。”连他都无比惊诧自己竟然能在剧痛的心口下露出如此自如的微笑和声音,他低头,在她眉间轻吻,“只要和你坐在一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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