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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人缩在被窝里,耳朵却竖得老高。听见阿朵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她百爪挠心,实在熬不住,掀了被:“快给我罢!”
阿朵大功告成,赶紧把纸条递了过去。
纸上确实是赵恒的墨迹,一笔一划游龙飞舞。南平个个都识得,因为她的字,都是跟他学的。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3]
这是《诗经》里的句子,大抵讲的是有些赧颜的心思,不必明说。藏在心里,自是此生难忘。
赵泽比她年长十岁,身居要职,自然明白轻重缓急,不会像个孩子似的洒脱。
他不说,不意味着他不懂。
君既西行,我定以磐石之志,独守京中风云。
南平突然觉得自己的愤怒和悔恨消失不见了。
她一遍遍看着纸条,恨不得把那几个字刻在心里。直至天光大亮,为她着装换服的侍女们鱼贯而入。
巍峨耸立的城池门户大开,街坊民巷前来送行。
应天寺燃起高香,祈求上天降下福泽,恩惠两邦。世事交好,永无战时。
震耳欲聋的钟鼓齐鸣声中,和亲使队拔营,绵延数里,蔚为壮观。
南平公主坐在粼粼而行的马车上,手里紧握着那张被汗水打湿的字条。
故土自此远去,再无相见之日。
第2章
我是措仑,你是什么?
渡左道河,过岩泉城,走拓鲁戈壁,攀湟水北麓,缘崖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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