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耽搁,薛纨要走了!匆匆自箱子里扯了条绫裙出来,把粗布衣裳换下来,沾湿木梳抿了头发,阿松连铜镜都来不及照,便飞快出了门。
正殿上灯火通明。帷帐被扯了下来,铺在供桌上,上面十来只酒瓮,侍卫们喝得东倒西歪,一名守卫捧了碗站在薛纨身边,正殷勤备至地劝着酒。薛纨接过来,还没喝,眸光自碗边抬起来,笑道:“哪个色胆包天的,还叫了唱曲的?”
众人都疑惑地放下了碗。
阿松拎裙走上殿,殿上没有风,她的腰肢却摆得柔软袅娜。每走一步,绿绫裙波浪涟漪。到了眼前,那侍卫脸色陡然一变,不自觉摸了摸颈边的咬痕,他心虚地呵斥:“滚下去!”
“这不是阿松吗?”有人吃吃笑起来,冲薛纨挤眼睛,“听说她想薛将军得很呢,三天两头问将军什么时候来。”
阿松没理会那些或忌惮或戏谑的目光,她直直望着薛纨——曾经一成不变的厌烦消失无踪,她眼里闪着动人的柔波,按住了薛纨的手,说:“将军,我替你斟酒。”
这一幕,和当初华浓别院的夜宴上简直如出一辙。薛纨眉尾微微地一扬,有些惊诧,有些自得,他没做声,看着阿松把酒瓮抱在鼓囊囊的胸前,酒液倾泻,几点清凉溅到他手上。
“倒这么多?”薛纨笑着瞧那满当当一大碗,“你想醉死我吗?”
“走啦走啦。”众人见薛纨一双眼睛都在阿松身上,心领神会,将酒瓮一抱,闹哄哄地往外面去了。
阿松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硬是忍住了,先作出温柔关切的样子,“将军这两年还好?”他和以前一样的紧袖长袍打扮,没佩玉,没饰金,她猜他混得不好。
薛纨扑哧一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放下碗,他眼里闪动着那种懒洋洋的、揶揄的光,“没升官——白受你劳动玉指,对不住了。”
阿松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官运亨通,若他真的青云直上,她恐怕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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