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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宽大,锦毡绣褥上堆委着智容繁复的衣裙。她端坐车内,一双眉眼描画得艳丽无匹,毫不避讳地看着檀道一。
檀道一近来圣眷正盛,才从祭酒升了六品长史,穿青袍,戴乌冠,一张脸因为宠辱不惊,格外显出清秀。智容勉强一笑,“檀长史,我临走了,才想起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檀济祭日一过,檀道一便和谢氏成了婚,这才半月不到,他闻言一笑——这个笑容很平和,带着点无所谓的味道,并不是那种柔情蜜意,心满意足的笑,这让智容心里略微舒服了些——他微笑道:“多谢殿下,臣也恭喜殿下。”
智容的声音有些尖利,“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殿下性情豪爽,在这深宫里不觉得憋闷吗?柔然可汗年老昏聩,殿下到了柔然,脚下是广阔无垠的土地,手中是至高无上的权柄,多少男人对此求而不得?”
智容一怔,“你也是吗?”
“臣也是男人呀,”檀道一委婉地说,温和地注视着智容,他轻叹道:“殿下去国离乡,一定要珍重再珍重……”他苦笑一声,“现在,殿下和也臣同病相怜了。”
这一声轻叹,智容忍了数月的眼泪险些滚落,她扬起脸,嗔道:“不才说恭喜我吗?又叹什么气?”
“是,臣糊涂了。”
智容笑道:“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你来说话,传进你夫人耳里,恐怕她又要恨我了。”
“怎么会?殿下多虑了。”
“她一定会恨我的,这样最好,起码洛阳会多一个人记住我。”
“洛阳有很多人记挂着殿下的。”
“你也是吗?”
檀道一不置可否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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