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六叔的儿子尚且年幼,最年长的就是今夜宴上的褚恒。
“褚家有规矩,最晚弱冠、最早束发便须前往关城参军,我这一辈,在关城戍守的共六人,而今已故四人。四人之中,无一人年过弱冠,无一人成家,无一人有后。”
长夜如封,褚怿平静道来,低哑的声音里裹挟着滔天的浪,一下一下地卷落在容央耳边。
——四人之中,无一人年过弱冠,无一人成家,无一人有后。那意思便是还不到二十岁,他的堂弟们就已殒命于疆场?
心脏登时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容央几次如鲠在喉,最后心虚气弱,小声支吾:“那、那你倒是,还挺厉害的……”
褚怿看过去,盯着那双颤抖不安的睫毛,扯唇一笑。
容央更加尴尬,突然想起刚刚他说从军的年龄最早是束发,便岔开话题道:“可我听说,你参军时才十二岁的?”
褚怿默了默:“嗯。”
容央不解:“怎么会那么早?”
十二岁,还远远不及束发。
褚怿道:“想去看看,那地方究竟长什么样。”
那让他父亲一去不回的地方,那把褚家男儿一个个埋葬的地方。
帐外烛灯似乎又熄了一盏,里面光线昏黑下来,褚怿眸中的光也随之一黯,只那声音里依旧有笑,几分冷然,几分自嘲。
容央更有一种苦不堪言之感。
时辰应该很晚了,窗外的风都走了,容央抱着被衾躺下来,褚怿也躺下来,两人望着帐顶,一时无话。
不知多久,容央突然道:“你回京,是特意来成亲的?”
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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