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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他的父亲并不是那么糊涂,会再次被范申那张伪善的面孔所惑,放弃是非曲直。
及至案上茶水彻底凉下时,外间终于传来吕皇后驾临的通传,不多不少,恰恰是半个时辰之后。
“刚刚听剪彤说明昭来了,我只当是在做梦,没成想竟是真的,看来我这腹中的孩子确乎是个有福气的。”
寒暄入座后,吕皇后细细端详明昭,上一次两人这样面对面坐着会谈,还是多年以前——她只是小小的妃嫔,在那场宫宴里卑微又谨慎地唤她“殿下”,而今,终于能居高临下地,叫上一声“明昭”了。
然明昭并不看她,只示意拂冬把那份誊抄的佛经送上去,客套恭维的话亦是由拂冬来讲,吕皇后眸底笑意冷下去,偏开脸,唤剪彤来接下。
继而便朝容央道:“嘉仪今天是为褚家人进宫的吧?”
许是不料她这样单刀直入,半点面具不戴,半句铺垫不讲,甚至连那声亲昵的“莺莺”也终于不再喊了,容央愣了一下,方答:“是。”
吕皇后道:“那你来晚了。”
容央颦眉。
吕皇后缓缓道:“昨夜亥时,官家便已下旨结案——上官岫、范申二人对谋害褚家军一事供认不讳,主犯上官岫戴罪伏诛,褫夺其生前所有官衔、封号,罢从犯范申丞相之位,降为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罚俸三年,眼下,圣旨应该在崇政殿颁下去了。”
容央愕然起立:“他二人害死褚家军六万将士,就只这点惩治?!”
吕皇后看她一眼:“什么叫‘这点惩治’?”
吕皇后道:“褚家军损兵六万,其主帅、副将难道就没有一丝责任吗?便是要血债血偿,罪魁祸首上官岫也已经伏法受诛,协助其谋划的梁桓生也将不日问斩,难道非要再纠出六万人来一一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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