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世的遗憾,微茫的夙愿,但至少国泰民安,边关没有战火,内地没有动乱。
事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开始偏离他宏伟的设想的?
是他执迷不悟,不肯相信褚怿带回来的军情去及时布防的时候?
是他酒酣耳热,把以三年赋税为代价收回燕云十六州盛赞为“不世之功”的时候?
是他决议联金灭辽,不顾小女慧妍死活,一心只盼建功留名的时候?
还是当年褚怿跪在大雨下的崇政殿外,一意拒绝和亲,请求再战,而他却发下那三道圣旨,首肯帝姬远嫁敌国的时候?……
脑海里昏昏沉沉,太多太多的声音、画面齐涌上来,像密密匝匝的钢针扎入胸口。
他不敢再想了。
赵彭站在床榻一丈开外的垂幔下,面色严肃,眼神恳切地动着唇。
他在说什么?
哦,褚家军快守不住了,褚怿快守不住了。褚家三州,十五万人,五郎褚平没了,六郎褚定没了,听说还没了个只有十八岁……还是十七岁的小辈?保州丢了,涿州丢了,现在,只剩下三万残兵跟褚怿在易州城里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