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用鼻尖在她额前轻蹭,“现在茶楼酒肆说书,凡说到狐女求书生庇护,书生在雷劫降下后突然反悔,听客们无不拍案大骂书生薄幸寡义,所有人都对狐女感同身受,我也不例外啊……”他将右臂举在她眼前,眼眸中深情流露,“你看,我疼了这一次,自觉偿还了当日你所受疼痛之万一,还得你为我如此流泪怜惜,我赚大发了!”
瑶光明知他这么说是想逗自己笑,可看到他手臂之侧那几个字,笑了一下又泪凝于睫。
她转身趴在梯台上,细看他手臂,只见字迹边缘微微凸出肌肤,不知是这个时代的纹刺技术就是这样,还是伤口发炎造成的。
她回想当日种种情景,心中百感交集,不由伸手在这行字之侧的血管上来回抚摸,又掉了几滴泪珠在那刺青上。
瑶光看到那几滴泪刚好洒在“夜雨霖铃终不悔”的“夜”字上,忽然想到,纳兰容若原词正是“泪雨霖铃终不怨”,而这首词的第一句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心中无来由地一阵惶惑,隐隐感到害怕,赶快伸手将落在定寻手臂上的泪珠擦掉,又抹掉自己脸上泪痕,搂着他颈项,趴在他肩上。
定寻轻轻拍拍她后背,在她耳边说,“无论如何,我终不悔。”
瑶光把他搂得紧紧的,“我也是。”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他叹息般说,“但愿,你我真能不悔。”
定寻这次来,真的给瑶光带来了一把宝剑。
这把剑配了乌沉沉的鲨鱼皮剑鞘,护手错金镂花,剑柄乌黑,不知是何物所做,非金非玉,摸起来有点像象牙,定寻说是极北之海有鲸头生独角,就是这角所做。
瑶光心中“奥哟”一下,兴奋地拔剑出鞘,才发现这剑并没开刃,她不由失望,“我本来都要拔根头发看看是不是真有吹毛断刃的事了,结果倒好,都没开刃!”再看剑尖,也和寻常所见的剑不一样,圆,且钝。弧线不像剑,倒有点像日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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