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在家里歇着,别上工。”高亮点头答应:“大人料事如神,大人的关照,小人不敢违犯。”
目送着高亮离去,刘鉴长叹一声,转过头来,早没了乘凉看天的闲情逸致,也不理捧灯,自顾自回屋去了。捧灯急忙一手捧着茶壶,一手拖起椅子,才进屋门,就见主人斜靠在书桌前,双手展开那把掘过坟头的扇子,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可那根本就是柄白扇,既没画花鸟,也没题字。
捧灯想笑,可是刚出了高亮那档子事,他也觉得这时候笑出来显得不大厚道,于是咬咬嘴唇,板着脸问:“尊主睹物而思人,莫非此间祸事延绵不绝,故欲得骆小姐相助一臂乎?”
“啪”的一声,刘鉴合上折扇,做势就要往捧灯头上扔过去。捧灯本能地想要伸手抱头,可是茶壶、椅子还没放下,两手收不回来,只好缩脖子歪脑袋,那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刘鉴扇子终究并没有脱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他随即收敛笑容,长叹一口气,把扇子往桌上一扔,别过头去,再也不理捧灯了。
捧灯还想打听沈万三和掘草鞋的事情,可是刘鉴一直板着脸,坚决不肯再详加解说。捧灯一个谜团藏在心里都会浑身难受,现在腔子里少说也塞了六、七个谜团,并且环环相套,说有一万只蚂蚁在心上挠,只怕数还少了,每过一天就如同过了一个月似的。他数次三番、左一个“爷”右一个“尊主”、拐弯抹脚地探听,刘鉴不耐烦了,敷衍说:“你要是连着一个月不胡乱拽文,我就讲给你听其中的底细。”
要捧灯不拽文,这更比要了他的小命还难受。可是好奇心实在太过强烈,捧灯没法子,只好尽量少开口,多动手,每天掐算,好不容易熬到八月初六,再过一天就是约定之期。这段时间里,他除了偶尔冒出个“尊”字就赶紧打住、生咽回去以外,再没胡乱讲过话,刘鉴倒有些不适应起来。
这一日晚间,刘鉴领着捧灯往小街和东直门大街交汇处的那家官营酒楼去吃饭,一路上只是逗捧灯说话,想揪他个错处就破了约定。捧灯紧咬牙关,用力抿着嘴唇,只是哼哼,却不敢答腔。刘鉴看他的表情,觉得非常好笑,逗得越发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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