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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不信神佛,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信。
在这之后,林厌最后一次回到学校,一是为了会长的交接事宜,剩下的,便是打包他为数不多的行李。推开寝室的门,里头的摆设仍然是他走时的模样,门口的鞋柜积了一层薄灰,伸手一触,便粘在指腹上,又被用手帕擦去。
林厌将事先备好的行李箱在脚边打开,只是小腿高的箱子,却在环顾四周后,苦恼要如何将其装满……衣物等生活用品自然是不要的,在这之后会统一捐给偏远山区;可除此之外,他似乎就没有什么私人性质的东西了。在住了四年的房间里走了几圈,最终在书桌前停下来,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画稿。
从高中开始,林厌就在林家的“建议”之下,接触美术……后来上了大学,便顺理成章的报了这方面的专业,但毕竟这一流程都是来自于林家的意愿,以至于林厌本身对于绘画方面没有太多的热忱,可如今看来,似乎也只剩下这些稿纸,是真正与他息息相关的东西。
林厌伸手抽出最下面的那本画册,里面净是些简单的素描练习,下面都标注了日期……
他少有耐心的翻着,翻着他过去由铅笔和稿纸连在一起的四年,直到最上面的那一册,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一张稿纸落了下来。
那是他为迟纵画的人像。
微微泛黄的素描纸上,黑白灰三色线条勾勒出的少年笑容灿烂,仍是叫他心动的模样。
可如今那团被踩烂了的肉还未来得及腐坏,便已被林厌连血带筋的剜了出去,留下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空洞,风吹过时会冷,但至少没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