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白色的瓷面上有些地方被染黑了。二哥反应过来,问道:“这是爸爸的遗物?”
“是。”姐姐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仰起头。
妹妹把陶埙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抚摸。
“这是谁送来的?”二哥呆若木鸡,好像在问姐姐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他想起一个月前镇上通知村里,让他们一家人去领骨灰盒的时候,除了深黑色的骨灰盒和被告知煤矿老板的赔偿是两万元,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当时一家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没有人去留意遗物这件事。
想到父亲就这样走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二哥很想哭,可是姐姐一早叮嘱全家只有他不许哭,他至今不懂为什么唯独他不可以哭,一开始他还是忍不住,但好几次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都被姐姐凶神恶煞地逼退了。现在,他已经习惯悲伤了也不要哭。原来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收放自如,好像被割掉了泪腺。
姐姐此刻的眼神就是那把割掉泪腺的剪刀。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们说的,无论你们懂不懂,都要记住。”姐姐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另一样物品,是用一块手绢包好的,里面是一张有点皱了的报纸。妹妹完全不识字,二哥刚上一年级,他拿起那张报纸,除了零星地认识几个字,也看不懂。
“姐姐,上面是报道爸爸遇到的那场矿难吗?”二哥猜的。
“正是。”姐姐继续说,“这两样东西,是一个外地叔叔送过来的,据说我们的爸爸曾有一点小恩于他,所以他送来了父亲的遗物和这张报纸。他说,陶埙是爸爸买给小妹的,本来过年会带回来。这张报纸,是当地报社刊登的新闻,我看了一下,上面有一句,听好了。”
姐姐拿起报纸,眼睛酸胀得厉害,若不是弟弟妹妹在场,她马上就能哭出声来。
“煤矿负责人欧阳铁鑫表示会积极配合调查事故发生的原因,并已发送紧急电报告知死者家属和当地政府。记者获悉,死者获赔十万元赔偿金,其他伤者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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