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头戴乌巾,身穿白纻衫,道:“果真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金堂闻言,抖开手上扇子,故意做出风流姿态,才问谢洛:“那大哥瞧我现在呢?”
“还是和从前一个模子,”谢泽抢先答了,又说,“咱们先进去吧。”
自谢父徐氏带着金堂走后,谢泽一家也很快搬走,谢洛入主正院,金堂从前在主院附近的屋子,倒闲置下来。直到几年前,谢瑞长子进学,才住了进去。
不过这事儿,谁也不会没眼色的去提,便只拿这路上的景致变化来说。
“这树还在呢,”快到正院时,金堂看到路旁一棵石榴树,已长得比他还高了,如今正值花期,有些花已经落了,还能看见小小的果子正膨胀起来。
这树细说来还是金堂幼时顽皮的杰作。他从前爱吃石榴,便想着自己也要种一棵。他那会儿还小,也没同徐氏说,只把吃石榴剩下的石榴籽挑了不少埋下,日日来看。得亏后来是发了芽,如今便长成了这棵树,若算来,也得十来年了。
“是啊,”谢洛也想起这树的来历,不由道,“旧年家里院子翻修,匠人想把这树移到别处,你嫂子都没肯。”
“嫂子念旧,”金堂却道,“只是这树在此处,若有碍生活,移到别处更适宜的地方去,也是好事。”
金堂此言一出,几人都沉默许多。
谢洛说那话,是和金堂论旧情,金堂这话说的,就是生分了。
“这世上的东西,哪里就只讲什么适宜不适宜了,”谢泽开口道,“这树既然在此处生长到这么大了,便是适宜此地水土的,贸然移栽到别处,也未必是好事。何况又带着从前的回忆,尤为不一般些。”
谢泽看了金堂一眼,又继续道:“就像你我兄弟同气连枝,便走遍这天底下各个地方,到底还是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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