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站在他对面,手指攥在餐椅的把手处,像个正在听训话的晚辈。
两个人的状态一紧一松,是谁占上风已不言而喻。
她笑了下,突如其来的好胜心作祟,“听过啊,沈总豪掷千金,谁不知道啊?”
沈宗良从没想过,豪掷千金这个成语,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感到不可思议地笑:“瞎讲,哪儿来的这种话?”
且惠坐下来,翻过两个天青葵口杯,黄酒倒上八分满,无声推了杯给沈宗良。
她说:“道听途说吧。不过,沈总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沈宗良仍旧是那副闲散姿态。
他嘴角噙着薄笑,四两拨千斤地回答:“大不大方的,要看你怎么定义。”
呵,人精。钟且惠在心里给他贴上了标签。
他有过多少女人她不了解,但就谈话艺术这一块而言,沈宗良绝对是个中翘楚。
沈宗良低头,望了一眼杯中金黄色泽的酒,配着釉色莹润的杯壁,一道青黄相间的错落之感。
这样薄如蝉翼的汝窑杯已不多见了。他转了转杯身,“这是家里留给你的?”
照理说,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市面上,也不大可能落到小姑娘手中。
且惠摇头:“我上大学那天,陈爷爷让秘书送来一套茶具,说添添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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