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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迭着腿,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腿上,紧紧交拢了,是怕自己一个招架不住,做点什么事出来。
她身上浅淡的绵软香气围住了他,沈宗良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把久违的气息深深吸入身体。
刚才他开了窗,山风将绛紫色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沈宗良往墙角看过去,穿衣镜里的自己神情涣散,目光混乱,脸上恍恍惚惚的,像个在急性发作期的瘾君子。
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透亮的皮肤,细长的脖颈,像凝结了一整个仲春的生机气象,千里莺啼绿映红。
沈宗良沉默了一息。
托她的福,心里那场从六年前下到今天的雨,变得淅淅沥沥,终于有了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沈董?”且惠叫了两声,“沈董?”
沈宗良回过神,侧了一下头,意思你在叫我吗?
且惠把合同递给他,“我讲完了,您需要再看看吗?”
“给我吧。”
他拿在手上,心虚地捏了捏鼻梁,这才正经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