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窗里透过的微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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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外面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一个山头接着山头,仿佛没有尽头,永远越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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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温柔响起,“小云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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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幼崽回过头,然后转身扑进对方的怀里,他叫她:“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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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出生起,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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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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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镜头急转,那唯一鲜亮的色彩也陡然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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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空般,只觉痛苦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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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孩从他身后经过,说着方言:“果然是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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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中的稚子像是觉得好玩,一边拍手一边雀跃地嘻嘻哈哈重复道:“灾星!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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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词像是死死烙印在了他的身上,烧得皮肉灼焦、痛之入骨,多年如一日的反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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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对方就在他的耳边,不停不休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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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此霄猛地睁开眼睛,他被那个声音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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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急促的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后背衣服已经全部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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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此霄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那个地方了,有的人会称呼那种地方为家,也会说是梦中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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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他来说,是拼了命也想逃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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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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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但孟此霄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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